神农架自然博物馆内的“野人”模型。
湖北野人考察研究会宣布,募集到充足考察经费后,重启神农架“野人”科学考察。
消息一出,激起“千层涟漪”。神农架究竟有没有“野人”?要不要进行“野人”考察?人们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野人”毛发现身神农架?
今年7月4日,家住神农架盘水村四组的丁飞在燕子洞下的高山丛林寻找药材时,意外发现一团杂乱毛发。这事引起当地“野人”考察爱好者注意,他们跟随丁飞进入密林。在丁飞拾获毛发的地方,寻获20余根零星毛发,还在附近发现一长约30厘米的长形踩踏痕迹。
这些毛发被送到神农架自然保护区科研所,科研人员简单鉴别确认是动物毛发,但认为基本可以排除神农架目前已知动物毛发的可能性,建议送研究机构监测再作结论。消息传出,引起人们猜想,“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野人’毛发”?
记者在“野考”爱好者罗永斌那里看到颜色或深或浅的棕黑毛发,他保留部分毛发,希望通过权威监定来确认这些毛发的主人。
罗永斌是神农架林区政府新闻办公室主任,他说自己目击过“野人”:2003年6月29日下午,他们一行6人乘车从神农架木鱼镇前往松柏镇,在209国道天门垭下的一段弯道上遭遇一个“人形动物”——黑发齐肩、全身灰白、双臂弯曲下垂,它行动迅速,很快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
大家下车寻找踪迹,在路下丛林中发现了五六个脚印和踏倒的杂草。罗对这些痕迹进行了采集、拍照:最大的脚印长30公分、上宽16公分、下宽10公分。
神农架自然保护区是保存完好的原始林区,这里因为拥有大量第四纪冰川留下的植物“活化石”,被称为中国冰川时代的“诺亚方舟”。这里还拥有金丝猴等珍稀动物,是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示范地。
上世纪七十年代,当这片原始森林开始大规模开发时,目击“野人”的事不时传出。
1976年5月14日凌晨,陈连生等人驱车经过一个叫椿树垭的地方时,遭遇一个“人形怪物”。“通身红毛,前肢短,后肢又粗又长,眼睛像人,嘴巴突出,耳朵竖着,估计是女性,因为乳房很大。”陈连生这样描述当年所见,“6个人都下了车,准备包围它,它跑进丛林就不见了。”
从1974年到1981年,科学家先后三次组织对神农架进行大规模科学考察,并获取了奇异毛发、脚印、粪便和睡窝等材料,但没有找到更有力的直接证据证明“野人”的存在。
科学界对“野人”是否存在有着很大意见分歧,一些专家还对所谓“野人”毛发鉴定的事提出质疑,但一批科学家、探险者坚持不懈。搜集“野人”资料已有30多年的王善才说,自上世纪以来,已有400多人声称见过“野人”,有人甚至说和“野人”搏斗过。
寻找老祖宗的“堂兄弟”
王善才是30年前神农架“野人”考察的发起者和组织者之一,他还曾主持过多个历史时期古遗址、古墓葬考古发掘。尽管当年的考察没有获取足以令人信服的“野人”资料,但王善才一直没有放弃。
王善才认为,“通过此次科学考察,如果能证实‘野人’的存在,就是找到了人类祖先的‘堂兄弟’,这对揭示人类的进化历史有着重要意义。”
他说,在中国长江流域三峡地区古猿、古人类和巨猿化石不断出土,尤其是湖北巴东、建始一带曾出土数百颗巨猿牙齿化石,这些地方与神农架的直线距离不远,证明那里曾是大型灵长类动物的家园。
专家认为,如果确有“野人”存在,它可能是进化过程中不成功的介于人与猿之间的动物,这种动物理论上已经灭绝。但是,如果有一支能像大熊猫一样存活到现在,这对认识灵长类动物是怎样走过人和猿分家的过程是很有帮助的,即证明了“在人类进化过程中,确实存在一种亦猿亦人、非猿非人的高级灵长类动物”。
“与以往的考察不同,我们希望采取更为先进的技术手段进行探索,加快解开‘野人’之谜的步伐。”王善才说,目前他们与三峡大学共同研究能够在野外长时间保持能源的视频设施,以对“野人”可能出没的重点线路、洞穴进行全天候监控。
他说,以前的考察以山林搜索为主,没有足够重视对栖息地、洞穴的考察,今后的考察重点将是洞穴。
一些专家对“野人”考察持不同意见,认为“野人”不存在具备的条件,不值得去考察。近年华南虎照片造假事件等,也让许多专家及公众对此事持谨慎态度。
王善才认为,“野人”是个重大学术问题,“野人”考察是科学、严肃的事,既不可轻易肯定,也不可轻易否定,重在实地考察!不能不做考察就下否定的结论。现在神农架还有大面积的广袤丛林没有人进入过,搜寻“野人”有很大空间。
他认为,即使发现的直接证据是一种从未发现过的奇异动物,也很有价值。
给“山鬼”留生存空间
长期在神农架从事地域文化研究的陈人麟说,神农架山林本身就是一座偌大的自然迷宫。在这位老人眼里,“野人”问题虽然涉及方方面面,但归根结底是一个文化问题。
研究者认为,《山海经》中就有“野人”记述:“枭阳国在北朐之西,为人面长唇,黑身有毛,见人笑亦笑。”诗人屈原的《山鬼》也被认为是对“野人”的描述:“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不管“野人”是否存在,它已在当地烙下印记。神农架林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的陈光坤告诉记者,他们正在广泛搜集有关“野人”的故事、传说、目击者,准备以“野人传说”的名义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
民间对于野人的传闻颇多,多传说“野人”爱笑。“野人”抓到人后,会大笑不止,直至笑晕过去,醒来后将人吃掉。在当地,人们进山打柴采药,经常会带上两个竹筒,套在手臂上,以备“野人”抓住手臂笑晕之时脱身。
王善才认为,随着人群涌入,“野人”向无人区逃避。
来自山西省的张金星是“野人”爱好者。1994年以来,他独居神农架,声言“不揭开野人之谜,决不下山,不刮胡子”。如今,他长发长须,形似“野人”。
他说:“我想我的考察除了科学上的价值外,更广泛的社会意义在于让人们清醒地认识到,由于我们人类不文明行为,已经导致不少珍稀物种灭绝,某些未知动物未被发现即将灭绝,将是自然界巨大的损失,而最终殃及的将是我们人类自己。”
2000年以后,我国全面停止神农架天然林砍伐,神农架森林覆盖率得以恢复,目前3253平方公里的林区森林覆盖已达88%。许多老百姓从自然保护区内迁出。
生态修复,将给更多动植物以生存空间。“野人”文化是人们寻求与物种多样性和谐共荣路径的一个代表。